杀死一只妒魔女·壹佰肆拾贰 欢迎来到纽加哥(下)(1 / 2)
格里克斯·切拉斯,切拉斯家族成员,男,四十一岁。
上面这些描述应该是太简单了,或许还需要用更多的词汇来进行描述,比如,一个看起来有点矮矮瘦瘦的男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底气的男人,总是容易一惊一乍,被各种奇怪的理由吓到的男人。
格里克斯确实不是什么胆大的人,他本就不高,一米六出头,四十一岁了也没有做出什么成就,他仅有的能够写在书面上的成绩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小提琴演奏技术还算不错,还有一个,就是他早些年参过两年军,参加过一次小规模的领土冲突战争,也是在那一次参战中,他的右腿中了弹,从此走路一拐一拐的,而也是因为这次负伤,格里克斯退伍了,回到了纽加哥。
格里克斯很少会和别人说自己的参军生涯,毕竟已经说过了,他的胆子不大,在拿着枪的时候手甚至很难保持平稳,这说起来总会让人想到一部二零一六年的电影,讲述一个名为戴斯蒙德·道斯的士兵凭一己之力拯救了数十条生命的故事,一个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故事,但说实话,格里克斯和那位根本沾不上边,在军队之中,他被分到了后勤。
是的,后勤,格里克斯不需要冲到前线,他只需要运输一些补给品之类的东西,诸如食物、子弹、水,这个工作也没有安全到哪里去,不过比在前线的时候好多了,起码不用拿着枪,在那里他也认识了几个朋友,或者说曾经的朋友,如果要问格里克斯在军营里面印象最深的朋友是谁,他能够说出好几个名字,但若是问到近况,他就不说话了。
格里克斯没办法说,他还记得自己和道恩那几人分别的那天,那几人刚下车,戴上头盔拿上枪,没过去多久,大概还在相互隔着车窗比中指的时候,朋友们的脑浆就溅了那一整个窗户,差点糊在了格里克斯的脸上,格里克斯还是幸运的,躲在防弹的运输车之中,他把油门踩到底,横冲直撞,将那些敌人和朋友们的尸体甩在身后,甩的远远的,那一次逃跑中他没有回过一次头,也多亏了他没有回头,在后来的每一场噩梦之中他都没有梦到朋友们的死状,但他总会做另外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站在前线,手中却没有枪,只有一把小提琴。
如果可以用音乐来制止战争的话,他倒是希望如此。
格里克斯·切拉斯的小提琴演奏技术十分优秀,在他还是一个青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在不少国际演奏比赛之中取得了好名次,当时人们对他的期盼应该都是什么下一个克莱斯勒,也可以是下一个埃奈斯库、海菲兹或者奥伊斯特拉赫,只是在后来格里克斯就没有再出现在演出台上,没过多久,他就被人们遗忘了。
现在格里克斯偶尔还会演奏一下小提琴,不过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曲子,他也演奏不出曾经的那种灵动了,也没有那种所谓的感情,相比起在舞台上的演出,如今他更像是在完成一种不情愿的工作。
以上,是大多数人眼中的、或者说知情人眼中的格里克斯。
五十星,纽加哥,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
格里克斯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的双腿上放着今日的报纸,而手中拿着一个街边买到的火腿肉汉堡,今天的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忙碌的地方,因此,他选择了这里,公园,没有多少人会过来,即便有,那也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公园这种地方基本见不到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相比起公园的空气,那些年轻人更喜欢家里面。
格里克斯狠消瘦,但配合他的身材倒也显得健康,笔挺,他的面容有一种锋利的感觉,那在眼镜镜片之后的双眼有点暗淡,不知道是在注意什么地方,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小片了,将原本就不怎么明显的灰色染成白色,加上他脸上的一点皱纹,一个四十一岁的男人看着甚至会让人觉得是五十多岁,不过也很正常,他的肤色偏暗,那是太阳留下的痕迹。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手中的汉堡,火腿肉汉堡,全名是双倍培根火腿肉汉堡,就在街对面的餐车上买的,那辆餐车已经风雨无阻地在这条街道营业了十几年,每天早晨七点准时到达,大约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离开,离开的早晚取决于当天的生意,而格里克斯所选择的时间是早晨的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吃一个大份的汉堡,相当于一次性解决了早饭了午饭,相信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做。
他将汉堡包的面包撕下一小块,然后再分成几个更小的小块,他将那些小块面包屑扔在地上,顿时,几只不远处的鸽子猛然飞了过来,落在了地上,开始品尝起了小面包,格里克斯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看着,相比起报纸上千篇一律的故事,这种充满了自然的景色才更加适合他,他就这么吃着汉堡,时不时撕下一小块扔在地上,看着鸽子们为了抢夺这样的天降美味而发生争执,格里克斯呼出一口气,现在轻松多了。
他将自己的早餐连同午饭吃干净后,把包汉堡包的油纸扔进了垃圾桶,格里克斯的一天是平静的,他在切拉斯家族的地位并不高,只是一个小小的文职人员,平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不过得益于这份工作,他能够接触到很多信息资料,这种信息资料五花八门,从切拉斯家族的成员名单,再到生活用品的采购清单,格里克斯都能够接触到。
格里克斯把报纸夹在腋下,垂着头,他走路的时候很少目视前方,他总会把头稍微垂下一点,这样子别人就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