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润物细无声(1 / 2)
蓝杨村,梦春园。
马五带人把舞场的唱机拆了,交给李伴峰处置。
小川子心疼啊。
这是妙声唱机行的杰作,这么好的工法,在普罗州太难找了。
“五爷,没了唱机,这还叫什么舞场?干跳么?”
马五转脸看向舞场一角:“乐队不正练着呢么?”
他在蓝杨村攒了一支小乐队,有提琴,有号管,能奏西洋乐,有扬琴,有琵琶,也能奏民乐。
梆!梆!梆!扑啦啦~
小号冒泡了。
川子连连摇头道:“五爷,这能听么?”
“本来会跳舞的就没几个,凑合听着吧,”马五倒是看得开,“你去绿水城一趟,找邱大管家,告诉他留神唱机,有凌家的钩子。”
……
百乐门,陆源海带人来拆唱机,杨岩铮急了:“二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陆源海道:“唱机这东西,杂音太大,听着不顺耳朵,以后都换成乐队。”
大舞场里没有唱机,那么大的空间,唱机的动静也不够。
陆源海让人把圆舞厅和名伶厢房的唱机都拆了。
杨岩铮拼命劝阻:“二少爷,这事还是和二小姐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乐队我都给你雇好了。”
“圆舞厅也就将就了,这名伶厢房,它,它特殊呀。”
“怎么就特殊了?”
杨岩铮急了:“您也常来百乐门,名伶厢房是歌后单独献唱的地方,
单独献唱,她,她就得做事,她这边做事,那边带个乐队,这合适么?”
陆源海笑道:“怎么就不合适?我一会就做给你们看,有个乐队在旁边,有情调,还有力气。”
杨岩铮说什么都没用,这是猴子邱的命令。
猴子邱站在宅邸大厅,看着宅子里的唱机。
当初陆东良出事,等猴子邱赶到的时候,唱机里还放着曲子,放着陆东良最喜欢听的那首《梦中人》。
何玉秀在千悦楼找陆东俊理论,陆东俊假扮成陆东良,到千悦楼赴宴,千悦楼也放着曲子,放着何玉秀最喜欢的《月圆花好》。
这是猴子邱亲眼所见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是他听说的。
陆东俊在江源皮厂杀了经理,漏了行迹,当时经理的办公室里也在放曲子,放着一首《太平春》。
普罗州的唱机,一大半出自妙声唱机行。
从他们家里出来的唱机看来都有钩子。
这些事都在凌家的掌控之下。
陆东良、陆东俊很可能都死在凌家手上。
凌家到底怎么崛起的?
报纸、歌舞、电影,这些生意怎么就一点点全都落在了凌家手上?
这些事,陆东良或许知晓,但猴子邱还真就没有关注过。
眼下倒是有个好消息。
凌妙文死了。
谁把他给做了?
百花门?
张秀玲有这个实力么?
何家和凌家在海吃岭的生意上不太和睦,难道是何家做的?
有可能。
能悄无声息杀了凌妙文,在普罗州,除了陆家,也只有何家能做到。
凌妙文的死因暂且不管,但报纸的生意,得让陆源山尽快抢过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猴子邱吩咐人把唱机拆了,大夫人段少霞下了楼梯,叹口气道:“东良以前最喜欢听曲子,他要是看见这唱机没了,肯定得数落伱两句。”
猴子邱俯身施礼:“老爷怎么数落,我都听着,但这东西不能留。”
段少霞笑一声道:“我跟你说笑,你还当真了,这种祸害,老爷怎么可能把它留下,
这次多亏了君洋这孩子送信,否则咱家还难说要在东西上吃多少亏,
君洋是个好孩子,他在蓝杨村那破地方,挣几个钱也不容易,
我听说他还欠了御坊斋不少债,估计就是为了给咱们凑那一万大洋,
志恒啊,我一个女人家,不该掺和生意上的事,今天厚着脸皮求你一回,以后别收君洋的花红了。”
猴子邱点头道:“都听夫人的。”
“抽空叫君洋过来吃顿饭。”说话间,段夫人帮邱志恒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上了楼。
这个动作有点奇怪,有点逾规越矩。
邱志恒愣了片刻,脸颊红了。
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能……
邱志恒揉揉额头,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又想起了马五,微微点了点头。
马五确实是个好孩子,改天确实该请他吃顿饭。
要是那位小兄弟也能来就好了。
……
李伴峰坐在随身居里,正在唱机身边吹风。
拆了两架风车唱机,其中一架让红莲炼化了,交给了娘子,娘子进化出了风扇功能。
另一架唱机没炼化,留在了随身居里。
“娘子,这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有用处的,上边的钩子已经被我摘掉了,以后相公可以把这东西带出去,替小奴做些事情。”
“这只是一架普通的唱机,能做什么事情?”
“我在这家唱机上留了点灵性,能帮相公清理一下地头,我之前刻制的那张唱片,法力用了九成,再想杀人是不济了,但摘钩子还够用,
相公,你只要推着这架唱机,放上之前那张唱片,在你地盘上四下走一圈,能把所有钩子都摘掉,
但是唱过一首歌,就得让这唱机休息三天,相公要想多摘几个钩子,还得走快些。”
“走快些,这个……挺难的!”
李伴峰本想说这个容易,话到嘴边,赶紧吞了回去。
唱机用一张唱片,直接毙敌,这是她的杀招之一。
但这个杀招的原理是什么,李伴峰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娘子,你那杀招到底是什么奥妙,能告诉我么?”
“喂呀相公,咱们两夫妻不分彼此,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手段的奥妙在于刻一张好唱片,循着钩子往回找,狠狠捅对家一刀。”
“捅死他了么?”
“让小奴闻闻先。”唱针在唱片上游走,唱机闻了片刻,唱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活着。”
“这都能闻出来?”
“唱片上有血腥气。”
李伴峰拿着唱片闻了半天,没闻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