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唐银?唐三。(1 / 2)
嘛,不过现在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
十分有自觉的玉余依,在领路人离去后,没有对月轩的主人出手,更没有和旁的需要引荐才能同月轩主人唐月华寒暄的人有所交涉。
她现如今在这里的身份只有一个,那便是
——雪清河的笔友。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当事人呢?那个太子(伪)呢?
啧!
没有看见目标人物的玉余依打量了一下四周,恰在此时,有一个着装酷似领路人的管事来到了大厅。
他缓步上前,凑近唐月华和她耳语了些什么。
只见唐月华应声轻点头,就连面上得体官方的笑容没有淡去,她依旧秾纤得衷,修短合度,体态姿容,展露于人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圆融如意。
素一扬手。
一行身穿银色的少男、少女们开始从两侧的门入场。
足有百人的数量,加上一些引路、引领和帮衬着的人陪衬在一旁,甫一出场,便引去了厅内所有人的视线和目光。
他们面对众多形形色色的视线,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同样优雅得体的微笑,彼此之间的步伐行动之间是那样的和谐,就连举手投足、谈笑说话之间,都无不充斥着符合身份的高贵优雅。
但是这些贵气却并不自傲地惹人发嫌,相反,它仅仅出现就令人为之侧目。
这些人很显然就是这一届月轩的毕业生了。
玉余依看着登场的百来号人,多却不杂、快却不乱地四下散开,各自走到自己家族亦或者友族的方位,手执通透琉璃盏,与人碰杯同饮、相谈甚欢。
是合格的社畜啊……
是合格的社畜呢。
同普通人不一样,当这群内定的下一任继任人开始同旁人交谈的时候,独属于他们的工作就已经开始了。
不管是面子工程还是什么的,大家都是打工人罢了。
玉余依不想要周遭变得太过热闹,索性几个快步,避让开因为兴趣朝她这边走来的几个少男少女,把自己藏进了厅内视线死角的位置。
幸好现在独属于这些毕业生的社交时间,大多数的他们忙于交际,也忙于建交,不会有太多的人会去留意到这些边边角角。
得益于此,玉余依也算是度过了一段清闲的时间。
恰在此时,大厅一侧大门开启。
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怀抱一张精致、优美的竖琴缓缓走出。
澄澈如碧洗晴空的蓝色眼眸清可见底,无论谁去对视那双眼,仿佛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惊艳的小小缩影,继而又从那空无一物的眼眸中感受到迟来的惶恐。
暗蓝色的长发披散在来人的肩膀上,没有做太多的打理,只是尾端用发带轻束,却丝毫不会给人失礼的感觉。
就像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于此处纸醉金迷华景格格不入的钟灵毓秀之人。
周身萦绕着的特殊恬淡之意,让他自一开始就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
哪怕是先一步那些步入厅堂,一直以优雅得体示人的毕业学员们,也无不在那人出场的瞬间将目光投注过去。
像是仰慕,像是迷醉,又像是虔诚地注视着他们的信仰。
玉余依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轻敛眸,啜饮了一口杯中微微酸甜的清透果酒,这才将视线落于最后登场的来人身上。
怎么说呢?
从来人身上的衣服式样可以看出这人的确是男子,毕竟女子、尤其是少女们少有肩宽如此的人,但是……
看着那张漂亮到不分雌雄的脸,就算玉余依也没忍住晃神了片刻。
要不是理智还在运转,她都要错认这个美人是另一个性别了。
白衣青年没有因为周遭的目光、视线而有所停步,他只是贯彻自己的路径,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上厅内唯一的高台,将金色的竖琴放在摆好的台面上,自己动作行云流水般端坐于专用的矮凳之上。
而后,他才像是从自己与世隔绝的独有空间里走了出来。
先是朝着众多宾客微笑颔首,随着那双澄澈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周大厅,直到落在某一处的时候,白衣青年的视线凝滞了一瞬,就连向来波澜不惊的身形都在那瞬间前后摇晃了一下。
好似青年十分迫切地想要起身,去往一个人的身边,这份浓烈的欲求被他的理智硬生生克制下来一样。
他眸光渐深,嘴角的笑容克制地上浮了几毫米。
片刻后,在旁观的人还不能从他那一系列流畅动作中夹杂的唯一杂音里体会出什么,当事人已经缓缓抬起他那双修长的手,轻缓地在竖琴上弹奏起来。
高雅曼妙的音色从那精致的金色竖琴中流淌而出,大厅内本就没多少的交谈声顿时消弭不见,那琴声如高山流水,又如月下喷泉,将倾听者带入了奇景诗意之中。
所有人在这琴音下,忍不住闭目顿足,侧耳倾听。
琴音时而高起,如流水乍遇阻碍,高高荡起的水渍回溅,又在下一个琴声音节中开始流动。它们跨过巨石,度过一望无垠的草原,爬过戈壁,又在一瞬自高高的悬崖峭壁上,随着万千的同类一起,随着瀑布一道冲下了绝景……
然后静静汇入了湖泊,继而汇入了可纳百川的大海。
游鱼从中经过,落花为其点缀,而它的旅途与高歌已经就此告了一段落。
曲歇音未散,众人都沉溺于被琴音拉去的那方世界。
直到一声鼓掌声响起,众人才从余音中清醒。
他们接连附和起掌声,不少当家的家主或宗主,以及一些进行评估联姻对象的夫人对朝着身侧的少男少女们打听着台上青年的来历、家世。
大有一眼相中良人的势头。
而台上的白衣青年在弹奏完那一曲之后,便将后续的弹奏交给了接下来交接的专业人员。
这些专业人员都是在这一年当中,作为乐师教导他们乐理的师长。
青年朝着接手竖琴的年长者微微俯身,聊表敬意后,这才理了理没多出太多褶皱的衣袍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面上犹带着尚未淡去的笑意,比起台上面对众人时的公式微笑,眼下的他倒多了几分符合年纪的青春和活泼。
不过显然,无论青年抱有怎样的目的,他暂时是无法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