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绝境之地的雪女(1 / 2)
天斗帝国极北之地,人类禁区。
在别处四季照常轮转,日升月落的时候,这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季节,两种分时。
一是极昼,一是极夜。
这种时间的划分,没人能说得出为什么,就连曾经在此地飞升的冰神也说不出缘由。
祂能做到的,只是为这处极北之地留住更长的日照,否则在极夜的分时之中,本就严寒的人类禁区只会变得更为恶劣,恶劣到让一切活着的存在无法存活。
而这也是它别名‘绝境之地’的由来。
绝境之地排斥着所有的外来者。
很多时候,就连偏属于寒系的魂兽都无法在此地长久生存。
能留下来的不是魂力等级极高,最少也是超越十万年的魂兽,就是被这绝境之地偏爱、孕育而生的魂兽种族。
只可惜就现如今的斗罗大陆来说,早已没有余力去孕育那些过于强大且得天独厚的生物了,勉强孕育出来的种族不过是天梦冰蚕的冰蚕一族,以及还在幼崽期的未来霸主之一。
所以就这么看来,这绝境之地反倒是愈发的名副其实。
玉余依按着天梦冰蚕的说法,自温暖的星斗大森林出发不断往北深入。
按理说有过一次来北方雪地借助自然伟力凝聚魂环的玉余依,对于这类的地形地貌以及一些气候都不会太陌生。
可是就现实来讲……
依依:这地方她还真t陌生!
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其厚度之深若不是玉余依能借助魂力覆盖在鞋底悬浮于积雪之上,或许已经被没过大腿的高度有余了。
无数次被有意无意提醒身高的礼貌依依:你吗?!
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天梦冰蚕,早在踏入极北之地的时候就已经陷入缺德地图附身的境地,时不时惊呼一声这里我好像来过,又一句好像还要再深入一点。
这前言不搭后语,前后矛盾,自带个性和偏差的非ai智能,纯兽工的指路向导指南,只叫身为人形代步机的玉余依感到久违的心累。
玉余依看着下方雪地里已经见到过三回的自己鞋印,还是决定停步:“天梦,你就说现在这里距离你曾经印象中的地方还差什么吧。”
她已经不想再和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转悠个不停了,这地方她真的来过三回了,都还是她的脚印!
不对,呸呸呸!
她才不是无头苍蝇!
因着来到这绝境之地,鲜少见着人类和魂兽活动的痕迹,天梦冰蚕不乐意再回到指戒中,反倒是坦然卧在玉余依的肩膀上,啃着一小块寒髓。
此时被玉余依这么一问,满脑子吃睡的天梦迷迷糊糊地抬起前肢和前身,小脑袋在玉余依的问话下开始前后左右的转悠着。
【还差什么……唔,总觉得这里还是太温暖了。哥曾经住的地方可是滴水成冰呢!】
“太、温、暖、吗?!”玉余依咬牙切齿。
虽说可以借着修为屏蔽外界环境对自己体感寒热的影响,可是她还是有正常感知冷暖的器官存在。
此时玉余依去掉覆盖在指间的魂力,又扒拉掉左手的手套,任由左手裸露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不过几秒,那原本还呈现健康粉白色的手指,直接跳过了被冻通红的手续,进入了下一个惨白惨白的环节。
——就这,还太温暖?!
——你们寒系,不对,冰系的魂兽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啊!
天梦冰蚕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于笼统,可是曾经他居住在这毫无路标的绝境之地,唯一能够作为判断依据的就只有温度了。
毕竟景色什么的,无论从哪里去看,又或者是去看向哪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平原,谁能说出自己身处何方。
而且就算它们冰蚕这类魂兽天生地长于这片绝境之地,于幼年期走丢回不到族地都是常有的事情。
哪个在极北之地活下来的魂兽,不是以天为被、地为席,走哪哪就算是今天的‘家’。
普普通通的日常罢了。
玉余依又从天梦冰蚕那边得知了它们极北之地魂兽的一个鲜为人知,但没用的‘小习惯’,不由得叹了口气。
认命了同行魂兽比她还要路痴的设定,重新把手套带上,然后也不去问自己都是一团迷糊的天梦,直接按着她自己的直觉往一个方向去走。
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好像有一个她很亲近的东西存在。
漫无目的,或者说是有目的也找不着的一直往着一个方向走去,逃离了原地打转怪圈的玉余依在时刻表即将步入深夜之前,终于见到了另一个活着的存在。
那是一个奇迹般的相逢。
玉余依在见到那个存在的时候就忍不住感叹这天地对‘她’的偏爱。
明明在这天地间,不管是抬头望天,还是低头看地,满目见到的都是无暇的雪白。
可当那个存在出现的时候,不知为何,玉余依一眼便瞧见了那抹和这冰天雪地无大差别的雪色。
像是一捧雪落在了掌心而没有化去,所以得以在极近之处去仔细观摩打量,感悟自胸口缓缓腾起的繁复心绪。
向往无暇、向往美永远是人类的天性。
作为人类存在了几十年的玉余依自然也逃脱不能这样的天性,不如说她对这完美无缺到非人的存在,比起正常人回神之后,自心底蔓延开来后知后觉的恐慌,她更能体会这种无缺的美。
“真是……”
“无法言说的美丽。”
玉余依注视着那个存在,带着纯然的欣赏和欢喜。
某种无形的羁绊感应联系着她和那个存在本身,这是玉余依在见到那个存在之后便能清晰感受到的。
好像那就是因为她的降世,她的到来,才彻底从无到有,从不存在成为存在。
“……”那个存在本身也像是感应到这过于亲密的联系,‘她’抬头,直直看向玉余依的方向,张口却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这很正常。
是的,这很正常。
因为‘她’切实存在的时间尚且不足一天,而这幅五六岁孩童的外貌只是一个障眼法,一种隐藏其本身强大,也隐藏其当下脆弱的手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