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6 以夷制夷(1 / 1)
“我想要杀”
苏之这时正在心神摇曳之际,在听到萧寒突然的问话后,几乎当场就要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渴望说出!
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苏之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浑身猛的一震,面目狰狞的又把接下来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在经历过地狱一般的境遇后,苏之再看这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面前的唐人。
他们,是这次战争的胜利者,是这座城市的主宰!作为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凭什么会帮助自己这种阴暗角落里的臭虫?
萧寒从一开始就在一直在盯着苏之看。
当看他的神情从亢奋转换成深深地戒备后,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看错,面前这个同龄人,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家伙。
“你想报仇!是么?”
见苏之闭口不言,萧寒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苏之,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淡然而变得有些凌厉!
苏之紧咬嘴唇,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么?”萧寒又等了片刻,继续追问!
苏之这次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萧寒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我想让这座定襄城,暂时安稳!”
“暂时,安稳?”
听到这句话后,苏之的瞳孔突然放大,他很敏锐的从这简短的一句话中,找到了两个最为关键的词语!
暂时的安定?岂不是意味着日后的变动?面前的这个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萧寒对苏之的反应很满意,他慢慢离开座位,来到窗前,然后透过半透亮的窗纸看向外面:“你跟着家里人到处行走过,应该知道,这座定襄城原先就是我们大唐的城池吧?”
苏之似乎不习惯萧寒如此跳跃性的谈话,在愣了一下后才答道:“知道,听说这里以前叫做云中城,而且被突厥人占了才没几年,我父亲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唐人的城池。”
“是啊,唐人的城池。”窗边的萧寒缓缓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苏之:“那你觉得,一个本属于大唐的城池,里面却全住着突厥人,这也有些不符合情理是吧?”
“不,不符合!”
原本还有些迷惑的苏之听到这里,突然浑身一怔,然后死死的盯向萧寒,。
萧寒则迎着苏之炽热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你的仇,我可以帮你!”
“噗通!”
在这句话之后,苏之身子当即一软,重重的瘫倒在了地上,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在不断浮现:“帮我,报仇!”
在今日之前,苏之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只能跟老鼠一样活下去,没有半分报仇的可能!
哪怕鼓起勇气前来应征差役,也不过想着可以借唐人的威风,给仇人家制造一点麻烦罢了。
至于,想将仇人彻底弄死!那是他在最美的梦中,都不敢企及的结果!
可现在,他就这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仿佛触手就能得到!
苏之不怀疑萧寒在骗他,实际上自己也没什么值得人家骗的!
再者说,唐人占领了这里,想把这里的突厥人驱逐出去,恢复成原先云中城时的模样,这放在哪里,都说的过去!
没理由人家打下的城池,却让一城的突厥人安稳享用吧?
“大人想要将这里的人全部不对!您刚刚说要安稳!”
深深地震惊过后,苏之摸索着抓住椅子一点点站起身来,不过哪怕他勉强站直,身子却依旧跟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只是很快,他又想起一开始萧寒所说的话,瞬间又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浑身冰凉!
不对啊!既要驱逐或者杀戮,那又何来安稳一说?这不是在前后矛盾么?
“对,我是要安稳。”萧寒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了苏之一眼:“最少我们唐人需要安稳,至于底下突厥人与突厥人之间,实在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他们之前如果互相掐起架来,我们只能秉公处理,是么?”
“是”苏之被萧寒的眼神所感染,反复咀嚼着这段话,灰败的眼睛又渐渐亮了起来,他知道萧寒想要做什么了!
萧寒见状,也慢悠悠的踱步过来,来到苏之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日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过了,有些突厥人对我们的意见很大,这就是不安稳因素!所以我成立这么一个负责城里治安的差役队伍,如果让你来当这个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苏之身子一抖,旋即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亲吻起萧寒的靴子!这是他在表达自己绝对的臣服!
定襄城差役大队很快就招收完毕了,甲四在一大堆突厥人当众,选了五十个强壮的汉子编入队伍。
顿时,选上的人员莫不欢喜若狂,当街起舞,而没被选上的则垂头丧气,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
五十人的队伍很快被带进了城主府,在经历过一系列的盘问和甄选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十来个人,到最后只剩下37个被带到了苏之的面前。
一开始,这些突厥汉子看到自己的队长竟然是城中有名的疯子,一个个大为震惊,有些曾吃过亏的都想转头就走!
可是,当他们摸到自己沉甸甸的口袋时,这些想法又瞬间破灭了。
离开,就要将到手的财物还给人家,这对祖祖辈辈都是强盗的突厥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站在这三十七人面前,苏之这次并没有发疯,甚至都没有用队长的权利,去对队伍里几个宿敌进行惩处!
他只是简单说了一些差役的职责和权利,便放手让这些人上街进行巡逻。
事实证明,苏之这个队长当的很没有威严。
那些突厥人就连开会时,都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一旦解散出了大门,立刻就将自己那点可怜的职责忘了一干二净,想到的,只有手中的那点权利。